《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25年第5期，韓喜平、袁濤撰文

【論點摘編】

生成式人工智能在語言理解、內容生成、海量數據處理等方面的顯著優勢，正在推動文化生產與傳播等領域發生重大變革。面對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文化領域方面的深度介入，我們應積極順應科學技術發展的歷史潮流，提前對生成式人工智能可能給文化建設帶來的機遇與挑戰作出科學研判，并進一步探索技術與文化融合的有效機制，尋求以新技術賦能文化傳承與發展的實踐路徑。

文化與科技的融合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首先，文化的產生同生產實踐活動直接相關。文化的產生以人認識世界與改造世界的生產實踐活動為基礎，科學技術則是人認識世界與改造世界的重要力量。其次，文化作為上層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性質直接受經濟基礎與生產力發展水平的影響。作為生產技術物質載體的生產工具客觀反映著該時代的生產力水平與生產關系性質，并顯示該時代及其文化的特征。同時，生產技術的變遷也會推動文化的演變。最后，文化對經濟基礎和生產力具有反作用，并且通過這種反作用來展現文化自身的力量與價值。可見，科技與文化存在密切聯系，二者相互交融、相互影響是人類歷史上的常態與一般趨勢。生產力的發展尤其是科學技術的進步，對文化的改造與推進是不可阻擋的。

生成式人工智能為文化建設帶來機遇與挑戰。其一，主體規模擴大與監管難度提升相伴而生。生成式人工智能極大降低了個人獲取與吸收知識、生產與傳播文化內容的門檻，擴展了文化生產與傳播的主體規模，為文化建設提供了龐大的主體力量，導致整個文化生產與傳播生態的變化，增加輿論場的不穩定性。同時也會形成一種去中心化的傳播場域，過高的信息量級與傳播頻次更容易導致生產與傳播過程中不可控風險的產生，其直接后果就是各種低俗文化與錯誤價值觀的泛濫。其二，生產傳播效率提升與人的主體性弱化同步顯現。生成式人工智能具備理解力與創造力，這使其成為文化內容創作的新引擎，極大提高文化生產與傳播的效率，但也暗藏著弱化人的主體性的風險，可能導致主體形成技術依賴與思維惰性。其三，資源轉化能力增強與數據源可靠性問題相互交織。從積極一面看，生成式人工智能可以提升人類對文化資源的保存與激活能力，助力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從消極一面看，海量數據處理能力意味著對數據規模與質量的需求以及對數據處理精確性的要求更高，生成式人工智能強大的模仿乃至偽造能力，會導致劣質文化產品魚目混珠，破壞文化市場秩序，甚至可能助長某些錯誤文化形態的生成與傳播。

以生成式人工智能推動文化和科技融合的實踐進路。面向未來，應堅持黨的文化領導權，加強黨對文化工作以及科技工作的全面領導，統籌科技與文化的良性互動并推動二者融合發展。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文化工作導向，引導與規范科技在文化建設中的應用，既要注重經濟效益，更要注重社會效益，堅持將社會效益擺在首位。堅持科學的文化工作方法論，發揮好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智慧容器功能，融通文化發展的魂與根、古與今、中與西。注重對文化創造者的主體性的培養與強化，提升民眾的科學素養與數字技術素養，培育批判性思維，增強生成式人工智能使用背景下文化創新的主體動力。發揮社會主義制度優勢，實現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技術層面的獨立自主與應用層面的正向引導，防范新技術對文化主體性的沖擊。加快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為生成式人工智能提供更加高質、豐富、安全的中文語料庫。